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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12歲 來自巴基斯坦西北部斯瓦特地區的馬拉拉為英國廣播公司(B B C )烏爾都語網站撰寫日記,講述塔利班下令關閉女子學校後她所在學校的狀況。馬拉拉因倡導女童受教育的權利而迅速成名。
  14歲 被巴基斯坦政府授予“國家青年和平獎”,併成為這一獎項的首位得主。
  15歲 馬拉拉在校車上遭塔利班槍擊,頭部中彈。聯合國宣佈,將每年的7月12日(馬拉拉生日)定為“馬拉拉日”。
  16歲 獲頒2013年國際兒童和平獎,該獎項表彰她“為世界上所有的兒童獲得教育”而做出的努力。
  17歲 因“為受剝削的兒童及年輕人、為所有孩子的受教育的權利抗爭”,與薩蒂亞爾蒂共同獲得2014年諾貝爾和平獎,成為該獎項最年輕的得主。
  2014年10月10日,17歲的巴基斯坦女孩馬拉拉成為最年輕的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。評獎委員會在陳述理由時說,“儘管她非常年輕,卻已經為女童受教育權利奮鬥多年……馬拉拉所做的這一切,都是在最危險的環境下完成的。她如英雄般地奮鬥,由此也成為了捍衛女童受教育權利的代言者。”
  “馬拉拉”,在普什圖語中意為“悲痛”,而現在,它已成為一個鼓舞人心的名字。馬拉拉用17年登上了常人難以企及的高度,是什麼讓馬拉拉如此強大?
  “生命就必須冒險”
  2012年10月9日,15歲的馬拉拉幾乎死於塔利班的槍下,僅僅因為她面對塔利班武裝的威脅,不肯放棄自己的權利:上學。
  “誰是馬拉拉?快說,否則殺掉所有人。”塔利班蒙面槍手登上馬拉拉所乘校車發出叫囂。在辨認出馬拉拉後,凶手近距離射擊,馬拉拉左額中彈,同車的另外兩名女孩也在襲擊中受傷。
  馬拉拉先是在巴基斯坦接受了手術,之後又到英國做進一步治療,於2013年1月4日出院,在伯明翰就近入學埃德巴斯通女子高中。很多人都以為馬拉拉挺不過這場災難,但她神奇地康復。她在回顧襲擊事件時曾表示:“對於普通人來說,生命是普通的。但對於那些敢於發聲的人來說,生命就必須冒險。”
  這場災難肇始於數年之前。馬拉拉的家鄉位於巴基斯坦西北部的斯瓦特山谷,塔利班武裝2007年占領了斯瓦特地區,實施嚴厲的教法,他們發佈了一系列禁令,其中一條是禁止女孩在2009年1月15日後上學。塔利班武裝還炸毀了很多女子學校。
  在人人自危的形勢下,2009年,12歲的馬拉拉開始為英國廣播公司(B B C )的烏爾都語網站撰寫日記,記錄塔利班控制區內巴基斯坦人的真實生活。這在當時是危險之舉,最初當B B C記者尋找一名巴基斯坦學生寫博客時,很多家長並不願孩子冒險。
  身為校長的齊亞丁建議自己的女兒來寫日記。2009年1月3日,馬拉拉的第一篇日記用筆名G ul M akai(普什圖語中意為矢車菊)刊載在BBC的烏爾都語網站上。通過對日常生活的點滴記錄,馬拉拉表達了她對繼續上學的渴望———這樣的言論與塔利班武裝的禁令背道而馳。
  2009年1月,《紐約時報》的一名記者已在為馬拉拉拍攝紀錄片,記錄她如何堅持上學、她的父親如何堅持在塔利班控制下維持學校的運作。到了2009年12月,馬拉拉化名為B B C寫博客日記的身份被暴露。此後,馬拉拉出現在電視上,公開為女性受教育權發聲。
  馬拉拉獲得了越來越多人的支持,獲得了不少榮譽。2011年10月1日,13歲的馬拉拉被國際兒童和平獎提名,成為首位獲此提名的巴基斯坦女性。2011年12月19日,她被時任巴基斯坦總理吉拉尼授予“國家青年和平獎”。
  曝光率越來越高,危險也一步步靠近。塔利班武裝試圖讓她沉默,他們在報紙上發出死亡威脅,並將報紙從門縫塞進馬拉拉家裡。但馬拉拉並未退卻,繼續發聲。她一直以為“塔利班武裝不會殺害兒童。”
  襲擊事件最終發生。巴基斯坦塔利班武裝的一名發言人事後稱:“我們無意殺害她,但我們不得不這樣,因為她不肯停止(與我們作對)。”巴基斯坦舉國憤怒,國際社會也大力聲援馬拉拉。絕處逢生後,馬拉拉對自己的使命更加堅定。她無所畏懼地繼續發聲,從巴基斯坦北部偏遠的山谷走向聯合國的講臺。
  2013年7月12日,16歲生日這天,馬拉拉應邀在聯合國青少年大會上為“馬拉拉日”演講,她說:“恐怖分子以為他們能夠改變我的目標,阻止我的理想。但是我的生活沒任何改變,除了已逝去的懦弱、恐懼與無助。”她提醒人們:“馬拉拉日不是屬於我的日子,她屬於曾為自己的權利說話的每一個女性、每一個男孩和每一個女孩。”
  “我沒有折斷她的翅膀”
  諾貝爾和平獎揭曉後,馬拉拉在英國舉行的一個記者招待會上,對一直以來支持自己活動的家人表示感謝,她尤其提到了父親齊亞丁:“我感謝父親,他沒有折斷我的翅膀,讓我能自由翱翔。”
  馬拉拉有一個睿智的父親,他是一名詩人、教育活動家。女兒獲得如此巨大的榮譽,沒有人比他更為自豪,他說:“在這個世界上,她是我生命中最寶貴的人。我們不僅是父女,我們還是朋友”。
  與其他很多巴基斯坦人不同,齊亞丁痛恨性別歧視,反對重男輕女社會的行為準則———服從。他在一次演講中稱,“在重男輕女的社會,從一開始,也就是一名女孩出生的那一刻起,她的出生是不被慶祝的,她的父親和母親都不開心。”“五歲,本來是應該去上學的年齡,她只能獃在家,眼睜睜地望著自己的哥哥或者弟弟去上學”,“當她進入了青少年時期,當她13歲的時候,她禁止在沒有男性的陪同下離開家。她被家裡的四面牆困住了。她也不再是自由的個體了。她成為了所謂的父親,兄弟和家庭的‘榮耀’,如果她違反了那所謂榮耀的準則,她有可能會被處死。”
  齊亞丁決定拋棄所有這些陳規陋習。馬拉拉出生前,他早早為女兒取好了名字,因為特別喜歡阿富汗的傳奇自由鬥士“邁旺得的馬拉拉”,他為女兒命名為“馬拉拉”。女兒出生後,剛好齊亞丁的一個親戚來訪,帶來家族的族譜,在過去300年的名單中,全部是男性。齊亞丁拿起筆,從自己的名字那裡划出一條線,寫上馬拉拉的名字。
  馬拉拉不到5歲時,齊亞丁就安排她進入在自己的學校念書。他認為,“入學意味著對她個體和名字的認可,進入學校,意味著進入了充滿夢想和抱負的世界,她可以為自己的未來探索潛能。”他經常表揚馬拉拉,贊揚她的聰明、機智。當有朋友來的時候,他鼓勵馬拉拉和自己坐在一起,他還讓馬拉拉跟隨自己參加各種會議。他鼓勵馬拉拉長大當一名政治家。
  齊亞丁儘力將好的價值觀灌輸給馬拉拉,也灌輸給自己學校的所有其他學生。他將教育視為一種解放手段,他教育自己的女兒,要學會對“服從”說不,他教育男學生,要忘記所謂的“榮耀”。
  《紐約時報》記者A dam Ellick曾先後花了6個月時間為馬拉拉拍攝紀錄片,在他看來,馬拉拉的父親是他見到的最能鼓舞人心的人之一。“他愛自己的兩個兒子,但他更加珍視馬拉拉,當他打發兒子們上床睡覺後,他會允許馬拉拉和我們坐在一起,聊生活和政治,直到深夜。”
  在努力為婦女爭取更多權利的時候,齊亞丁發現,巴基斯坦社會出現了“塔利班化”現象,女性參與政治、經濟和社會活動的權利被否定,女性被禁止上學,數百所學校被毀。“數百萬人受壓迫,而少有人出來發聲。”
  馬拉拉在父親的鼓勵下挺身而出。C N N著名國際報道記者克裡斯蒂安·阿曼普爾曾問齊亞丁,是否為鼓勵女兒抗爭、以至於成為塔利班襲擊目標而後悔?齊亞丁直言他從不後悔:“記住,我是一名普什圖人,我永遠不會在自由問題上妥協。”他更表示:“為爭取自己權利發聲,哪怕只能活一天,也比做一百年奴隸要強。我絕不會把自己的脖子放在奴役之軛上。”
  馬拉拉有一個明理的母親。槍擊事件發生後,齊亞丁感覺“世界仿佛變成了一個大黑洞”。女兒處於生死邊緣時,他擔心妻子的指責。而妻子告訴他:“請不要責怪自己,你堅持的是正確的事業,你為了真理、和平和教育傾盡全力,你的女兒受到鼓舞,並加入你的行列。你們行的都是正道,上天會保佑她。”
  在2014年3月的T E D演講中,齊亞丁提到:“很多人問馬拉拉的父親,是什麼特別的教導,讓馬拉拉變得如此英勇、無畏、直言不諱、沉著?我告訴他們,‘不要問我做了什麼,而要問我沒有做什麼,我沒有折斷她的翅膀,如此而已。’”
  “平凡和非凡集於一身”
  馬拉拉被稱為“最勇敢的女孩”,被冠以英雄的稱號,她的非凡表現很容易讓人忘記,她還是一個年輕女孩。
  為馬拉拉拍攝紀錄片的《紐約時報》記者A dam Ellick回憶說:“一次,我們去購買英文書籍和D V D,馬拉拉選了一些無聊的美國情境喜劇,我意識到,這個面對被斬首者的屍體、公開鞭打和對其父親的死亡威脅也不會戰慄的女孩,仍然是個孩子。”
  馬拉拉的父親在今年3月錄製的T E D演講中曾表示,“儘管馬拉拉已成為兒童權利和婦女權利領域的重要人物,但她與其他16歲的女孩沒有什麼不同。當作業沒有寫完時,她會哭,她也會和兄弟爭吵,我覺得這些都很正常。”
  在自傳《我是馬拉拉》中,馬拉拉透露,她也在意自己的衣服和頭髮,喜歡女演員安吉麗娜·朱莉,喜歡看美劇《醜女貝蒂》,希望有一天能去紐約,像貝蒂一樣在時尚雜誌上班。
  她的另一本傳記的作者麥考密克表示,平凡和非凡在她身上奇妙結合。她也像普通學生一樣在乎考試成績,在乎好朋友的看法。她特別聰明,在公眾場合表現沉穩大氣,但私下有成人的場合,她又顯得嬌小,懂禮貌。
  剛開始英國生活時,馬拉拉曾感到孤獨。現在,萬眾矚目之下,馬拉拉稱她還將繼續在英國的學業。她仍然面臨來自塔利班武裝的威脅。但她說過,總有一天她會返回巴基斯坦,她希望成為巴基斯坦未來總理,如同貝布托一樣。 本版編譯:子衿  (原標題:17歲女學生的諾獎之路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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